华中科大校长最近讲话:问题何在?信心在哪?

视频http://tv.hustonline.net/html/2008-1-12/47402.shtml
1、问题所在

人才–院士，医科没有一个院士,我们别说和上交、浙大这些引进很多国外牛人的学校比了,连中南大学、四川大学这几年就增加了5个院士,他们的湘雅和华西都有贡献

863专家

在5年前东南大学牵头的某个项目里7个专家我们有3个现在，只有1个杰出青年基金、创新团队等等

在人才上的差距是全面的

教师队伍里的人才决定了我们的实力，决定了学校的发展这个情况，让学校的领导班子也是心急如焚,百篇优博连续光头，四川大学今年1年4篇

我不怕丑，我老老实实告诉大家，我们今年依然是光头

至于其他名校如清华，我都不想去问了

国家重大专项上面，如大飞机……但是，我们……我们恐怕……很难沾上边……了不得

以后，我们再在外围再做一些事情。当然，因为我们没有航空专业，也许可以聊以自慰，但是大飞机不是说你有航空专业才可以切入的啊，比如材料是里面及其重要的一环，但是我们也没有优势，其他的很多，你比如说月球车，哈工大就切入进去了。其实在前

几年，至少两年前，我们和他们在这上面没有差距，当然了，哈工大在行业里和航天关系比较密切。不管怎么讲，我们在国家有重要影响的重大科技项目上，很少听到我们的声音。

我还讲自然科技基金的重点项目数。我们的项目数很多，但是重点项目数，我们没在前十名，这个是表明你的质量的，你说你的研究水平高，但是你这个学校承担的重点项目……

再一个就是重大奖项，科技奖项。最近几年，我们得到的国家科技奖项，甚至还不如前华中理工时代。我们邻近的中南大学，前年有国家一等发明奖，今年有国家一等科技进步奖，这是中南大学。至于其他的，大家在报纸上，都看到了。清华今年获奖是17项。

我们呢，3项，3项中还不是全部有我们牵头的。这个确实……和我们学校……显然令人不满意。

研究生生源的问题

我们本科生的生源应该说是不错的，在绝大多数省份，包括现在在北京。但我们研究生的生源，来自于985院校的比较少。我希望在座的研究生呢，不是来自于 985的，我无意冒犯（笑）。但是总体上，如果这个学校的研究生，不是来源于一流大学，这说明什么。尤其是外校的，如交大、浙大、哈工大，更别说清华的，这样的学校来我们学校念研究生的，那是稀缺，少之又少。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可能大家还不一定会意识到，但是我觉得这是个很大的问题。它直接影响到我们研究生的整体质量。

教学。我们说学在华中大，应该说我们的学风，相对来说是好的，尤其是在武汉地区。

但是我一直在想，我们今天这个声誉是不是多少有些名不符实？反正我心里不是很踏实。今天在网上有个同学发了个帖子我看了下，好像是个科大的发的，说什么学在华中大，其实就是你们在自我陶醉在武汉地区，你们看看中科大，他们那才是在玩命，那才是学在XX。所以从前年，我们要求一流本科，一流教学，就是因为我们教风学风间存在问题。这也是为什么在去年本科教学评估后，我们还要求推进学风建设。你们自己也扪心自问，我们的学风是不是那么好。也许和某些学校比起来，是好一些，但是不能说比他们好，我们就是真好，为什么不能更好。

当然，我也知道，我们学校的服务质量，也不令人满意。包括我们的职能部门，包括我们的后勤。还有我们的干部队伍的作风甚至包括教师的作风，也在至少一定范围内，存在退化！我们学校是有优良传统的，但是不能否认，我们某些干部中，作风不仅是不过硬，而且有问题！有问题其实不要紧，有问题，如果我们全校有股风气，有个强大的势的话，那也无伤大局。但是现在，有些不好的东西，在某些人看来不是不好，社会上的某些不太好的东西，也在侵蚀着学校。当然，这不是我们一个学校的问题，但是我们不能因为这是一个普遍问题而忽略它。

我还不妨给大家特别讲讲我们特别存在的困难。今天我给大家讲这些，知道大家喜欢听这些，那我就讲到你们听得过瘾。985支持，国家有30多所大学。在这30多所大学里，我们得到的支持，肯定是中下游！清华北大，18个亿。交大浙大南大……他们都是6亿，教

育部给6亿，地方政府6亿。华中科大多少，3个亿，一共三个亿（看来湖北省一直没兑现）我就说说上海交大，其实985一期时，包括后来合并了上二医，他们规模一直不如我们，但是他们是12个亿，我们3个亿。广东中山大学，他也12个亿。什么浙大、南大、复旦、东南，这些都是12个亿。连我们邻近的武汉大学，他们都有4个亿。

所以我举这些数据，985、211，人家（得到的经费）都是我们的几倍啊！什么3个亿，3.5个亿，3.8个亿，那也就罢了，但是人家是我们的几倍！这严重制约了我们的发展。

另外，地方政府的支持。中山大学，教育部也会死3个亿，但是广东省说，我给你9个亿！应该说，湖北省，武汉市，给我们的支持也还是比较大，但是由于过去区域经济发展不合理，我们也很体谅。

所以大家也要理解到，为什么上海交大等，短短几年，吸引到这么多人才。我讲政府的支持，不仅仅是这方面（资金）。上海市科委，掌握的科技经费，是湖北省科技厅掌握的科技经费的十倍！两个星期前，我到上海交大，他们机械学院的院长告诉我，元旦前

，他们跟交大的马书记一起去找上海市委书记韩正，为什么呢，就是专门去提上海市大飞机的项目。但是上海交大自己也清楚，他们在某些方面实力不明显。他们说，一方面，我们在学校组织，还是希望市政府在前期经费上给予照顾。韩正一听，说行，我给你一个亿，今年5千万，明年5千万。我们就是不能比这个的。

我们学校的财政收入状况，05年的时候，有一个统计，华中科技大学人均运行经费，在教育部直属高校里排第47位，教育部直属高校一共是70多所！我们的教职工，人均收入，排第17位，这个一个要上去，不然，我们的教职工人均收入也在第47位的话，那学校

今天的实力，也不是大家看到的样子了，那武书连把我们排18、28都可以了。所以那个时候，我们有些同志也明白了，我们用人均第47位的经费，去支撑教师人均收入第17位加学校排名第7。谈何容易啊！

还有学校发展的外部发展。比如说区域经济不合理。浙江上海江苏广东，他因为区域经济活跃，学校从地方还不一定是政府，可以拿到大量的经费。而我们在湖北…… 所以说武汉市的领导也感慨，你们华中科技大学在外面拿到的项目比在武汉市还多。就是要向外拓展。地域劣势对人才也有影响，有时候我们很无奈。中国老百姓，对做学问，怎么那么强调要在大都市。你看美国人做学问，无论是教师还是学生，没有说一定要去华盛顿一定要去纽约。美国也有很多名校就在小地方，比如我们现在关山（笑）但是有些人就是想去大地方。我们引进了几位海外（应该是长江学者）有些情况是什么呢，男士已经动心了，但是女士呢，坚决不行，她们就喜欢上海北京的繁华，比武汉要好（所以说头发长见识短），现在时代变了，就因为这个，我们有些最终就没有来。还有少数，男士很坚定得来了，但是女士就不肯跟着过来，两地分居。地域劣势对人才的影响，也是我们必须面对的问题。

还有我们不得不承认，华中科技大学的政治影响力，相比中国其他名校存在很大差距。

你说政治影响力有什么关系呢，怎么没关系！社会的专注，社会上的老板，他怎么不看你的学生（的政治地位）。985，交大经费比我们多，从地方上争取到的经费，人家又比我们多。从社会上争取到的经费，比如交大浙大，他们历史长啊，社会上那些大老板就

……我们的历史短。你可以说我们同济历史长，但是人家有可能钻到那个同济去了（说的就是中德友好医院被抢）。我们的社会专注度不行。

这些年，因为我们的快速发展，在学校建设上存在很多欠账。不是说缺钱，是很多该建的还没建。比如说学校的行政楼，南三楼。上次杨福家过来参观，拍了两张照片，然后寄给了温家宝（故掌），然后他把一个宁波什么政府机构的办公室，然后和我们呢的照片一起寄过去。我们的行政楼，在全国大专院校中，1800所，包括高职高专，我估计我们是这1800所中最差的。你说我们是不是专门艰苦朴素？不是。我其实不主张这样。这和我们时代的发展不合拍，不是说故意这样去专门表现我们的廉洁和朴素，不是，或多

或少会影响学校的形象。你想，国外的大公司，名校的客人，我没办法在办公室接待的。去家里也好。我是希望学校的办公环境有改善。但是没办法，我们发展的压力太大，我们实在是（没钱发展）你说光电国家实验室，我们自己也掏钱，现在的强磁场，不能说我们不愿意掏钱就不要这个项目了，学校发展的事情，那一定要做到。所以我们也是被逼着艰苦朴素。

所以同学们，这些都是我们存在的困难。这和什么排名到第七，科技奖项太少，那，都不值一提。这些不讲了。

2、

第二个，信心在哪里（掌声）

我首先告诉大家，我和我的同事们，我们是信心百倍要把华中科技大学逐步建设成世界知名的高水平大学。

我是不是在说大话？不是。信心在哪里？首先就在于，我们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首先就在于我们领导班子有这个忧患意识。对我们的问题我们是知道得很清楚。不然不可能，你们昨天在网上一说，我今天就来讲，都不需要别人准备什么资料。

问题就是机遇。我们知道了问题所在，我们就知道了努力的方向。我们可以把问题转化为机遇。

另外一方面，我们的信心建立在，毕竟，我们还是有很多优势。前面讲了很多问题，讲得大家又灰心了，但是不能说我们就没有优势了。

比如说，国家级的大平台，这个大家比较熟悉。国家光电实验室，国家大科学装置—-强磁场。你们不要小看这些，在国家，你们心目中排名前十的学校，他们对这些都是梦寐以求。有好些名校没有，甚至连一个也没有，更别说两者兼而有之。这种国家级大平

台，对我们学校发展很有（优势）当然，你现在看不来优势在哪儿，这需要多年后再来看。当然，你排名把这些加上去，我们自然上去了，排名这些东西，我们不去说他……

（笑）

前面说到自然科技基金的重点项目数，我们没有进入前十。但是话讲回来，我们自然科技基金，连续多年以来，我们在5名，最好的4名。自然科技基金的数目，毕竟从一个层面上反映了你学校的科研实力。因为这是一个硬指标。我们学校传统还是工科，应用领先，坚固基础。但是自然科技基金是什么，他反应的是基础，那不是应用。北大、科大、复旦、南大等，他们在这方面应该有优势，我们的强势更体现在应用，但是恰恰在基础前沿的自然科技基金，我们却持续多年的（领先）

我们的重点学科评估，排在新增数目第三。我们的人才工作，虽然有严峻的问题，但是近两年，初见成效。告诉大家几个数据，前，我们评选的长江学者排在全国高校第四，去年，我们排在第二位。我们的努力，开始见到成效。我们的信心在哪里，这也是信心之一。

此外呢，我们还得到了社会的一些支持。比如说东莞，东莞市政府拿出1.2个亿建设先进制造研究院。这也是我们在逆境中拼搏的结果。

我们的学风，在比较而言，也还是有好的。前段时间我去教室听过课。一个是概率论，在西十二，一个是思想道德课，完全是随机，我自己都不知道要听什么，只是往楼里走。如果别人事先知道我，辅导员做做工作，那是假象。我去了，教室坐得很满。绝大多数同学在和老师在交流，有少数同学在看别的书，但毕竟也没有在下面嘀嘀咕咕，我感觉到这也是……比我预想的要好得多。

还有我们学校的创新教育，这个氛围基本上建立起来了。大家可能知道，去年我们的联创团队在微软的表现，我们还有什么挑战杯啊什么什么。这也是和同学们密切相关的。

还可以说出其他一些，这都不一一道来。我们是面临很多困难，但是我们对这所学校一定要有信心，也应该有信心。

我讲信心在哪里，还不光是说我们毕竟有一些优势，而且我们有一个伟大的传统，那就是“敢于竞争，善于转化”，不知道知道这个的同学有多少，举举手（没有人）。这是我们的过错，我们没有让同学们知道这个传统，大家要多多宣传。这是当年九思同志留下的。当年的华工还不如现在，但是他就敢于竞争，敢于去做人家没做过的东西。并且他还不仅仅是竞争，他还有策略，把困境转化为基于，把劣势转化为优势，这就是华中工学院的传统并且一直延续到今天（掌声）所以我们才能在资源和其他名校不能比的情况下，我们还能一争高下，至少还能说跻身于名校之列，人家的经费是我们几倍，我们靠的是什么，就是这个伟大的传统，我相信我们这个伟大的传统会永远的保持下去。有这个传统，我们还怕什么，我们为什么没有信心。我们还有很好的团队精神，所以能做出他们做不出的东西（大平台的申请，包括即将出来的制造），这也可以成为我们的信心所在。

学校一直对长久以来的举措，是有个系统的思考，今天限于时间，无法仔细讲。以后大家要求的话，我也可以和同学们花两到三个小时讲这个发展战略（掌声）。我们的常委包括广大教师，对此都有广泛的共识。

我讲了问题和困难，讲了信心所在，下面我讲，我们正在低调奋进。

3、05年，我就任校长，就职演说就说了，要把注意力从规模发展转到质量（掌声）我们一直在强调。包括我给职能部门的要求，这学期还会继续全校讨论，怎样提高质量。作为研究大学，体现研究水平的，肯定是质量。教学也好，研究也好，都是质量。去年暑期

工作会上，我们也强调，教育质量。我们要从政策上去改变，我们的研究质量。不要去追求数量。

前些年，我们教师的津贴和他争取到的研究经费是挂钩的。这个在历史上起过积极作用。但是如果长期执行这个政策，会影响我们教师的研究质量。这和我们的百篇啊、科技奖（的失落）都是有关系的。我们要从政策上去改变。

我们还要继续去抓国家级大平台的，比如国家实验室。这是我们学校发展里程碑一样的大事，不是一般。意义非凡。他不仅是对工科有直接的带动，而且对理科、医科都会有相当的促进。强磁场就设计到很多物理学家、材料学家、生物学角，都会……未来，我们不仅是工科医科的强势，即将是理科工科医科的强势，当然再未来，我们希望文科理科工科医科都强势。我们现在要进行一些学科的整合，前年去年我们把激光院和光电系整合起来，我们还在准备成立船舶与海洋工程学院。刚才在来的路上，我碰到一个交通学院的同学，我告诉他要成立这个。因为我们看到未来，有的专家认为21世纪是海洋的世纪，不光是军事的应用，还有海洋的开发。但是我要告诉大家，我们做这些事情，不是两年三年，甚至不是5年能够看到的事情，他需要相当的时间。类似的学科整合要去做。在我心目中，是在华中科技大学构建一个良好的学科生态，今天也没办法细谈了，大家以后可以去看我写的一些文章。

最近，我们已经布置了下一期985建设的思路。我们的新思路就在于，我们希望通过孕育大课题，通过多学科交叉，去进行平台建设，而以前，我们是不强调的，以前是，这个学科在国家的地位高，那么我们就去支持。现在我们强调多学科交叉，基于大课题，尤其是带动理科的发展。学校长远的发展不能老停留在工和医，我们希望理科尽快强势，而且理科的强势必将推动工科和医科的发展。这也是一个好的学科生态环境的表现。

去年，我们推动了一流本科，一流教学。我知道，我们本科教学的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能够解决，但是我们毕竟是开始启动了。前天还是昨天，我们看到国家的总结大会。我们如果是为了应付评估，去年4月那就完了。一流本科一流教学是在本科评

估完了之后的事情，同学们可以看到我们是不是在动真格。

我们还在推进创新教育的试验场。这个工作已经开动，在两个层，一个本科，一个研究生。我们会成立本科生的长江学院，和研究生的长江研究院。创新教育的试验田，不是对现行教育体制的颠覆，而是补充，一个非常重要的补充。对我们非常优秀的学生，我们会鼓励以学生为中心的学习。我们现在多数的模式是以教师为中心，不管是上课还是实践，我们要最大限度的去挖掘学生的潜能，你们的潜在能力是很强大的，但是没有去挖掘，你们可以去关注联创团队，他们就是潜在能力得到最大挖掘的案例。还有就是多学科交叉，在这个院里会有很多院系的老师和学生，大家去交流，共同做课题。我认为这是拓宽自己知识面最好的办法。现在很多人包括教师认为，拓宽学生的知识面就是学更多的课程，但是这不是最好的，最好的是把学生放在一个多学科交叉的环境。我们会把相当的研究资源，配置到本科生教育。

同学们，我们为了学校，为了办尽可能好的教育，我们在实实在在的推进。我希望今年，这两个学院，能够看到实实在在的。但是这些，我告诉同学们，对我们的排名是没有任何作用的，没有哪个排名会考虑这些，但是，你们告诉我，这些事情该做还是不该做（掌声）我认为他的效力在多年之后，十年之后大家看一看。他的意义之大，一个在教育，我们其实是在挑战传统教育。应外一个意义在于，影响一个学校声誉的最大因素在于它的毕业生。这是我反复提到的。

为了提高学校的质量，我要讲，我们的人事工作要做相应的改进。甚至连校友、对外联络的工作，我们都在踏踏实实得推进，也不一一和大家讲。总而言之，我和我的同事，我们强调，学校要低调奋进。我们正在低调奋进。

最后一点，我跟同学们，包括干部老师，前年也讲过这个话：不为排名所累。我多次讲，在一个相对浮躁的环境里，谁能先冷静下，谁能赢得先机。这次排名，从第七到第八，你们不说我不管，我们在第五第六，我们也不会去宣传。今天同学们告诉我，我告诉同学们：我服气。中科大排在我们前面，我觉得他实实在在有太多的东西值得我们学习，应该说，他在中国的学校中，它是浮躁的氛围比较少的一所。我知道这所学校的优良传统，我承认它比我们强。我还想告诉大家，我认为排在我们后面的学校我也不认为我们比他。大家想想，西交大如何？比我们差？所以同学们，我是希望，对全校师生员工，关键是我们尽可能做好一件事情，踏踏实，不要为排名所累。最后一句话，送给同学们，消除浮躁的氛围，我们同学们也有自己的责任。作为我来讲，我不能浮躁。

我们的干部，我们的教师，也要减少浮躁的思想。我们的同学们对这个浮躁，应该是很不以为然。但是时不时呢，是不是我们陷入到这个浮躁中了？

今天讲了一个小时三十分钟，我喉咙也有些（掌声）今天就到这里，下面还有些提问…